唐偉民,1971年出生於湖南省,
1991年畢業於湖南師範大學藝術系專科。
2000年考入廣州美術學院油畫系研究進修班。
2001年,畢業作品《執扇女子》獲廣州美術學院王嘉廉獎學金二等獎。
2003年,作品《靈光鼎》參加中國美術館第三屆中國油畫年展。
2004年,作品《琴殤》入選第十屆全國美展。
2002年簽約美國Weinstein藝術經紀公司,
作品在北美地區畫廊售賣,
被多名國外收藏家收購,並多次參加美國畫廊舉辦的畫展。
2006 年,作品《紅光》入選美國肖像協會(Portrait Society of America)
兒童肖像展,獲二等獎。
唐偉民在畫布上重複地調度著一位不存在的繆斯,
畫家自己也毫不避諱這點。
這位女子穿戴著誇張的藏族服飾與配件,時而顧盼,時而沉思,
時而又隱隱地黯然神傷。那清透的眼神中,流露出不食人間煙火
的孤冷與倔強。
這不是一位真正的藏民,而分明是一位裝扮成藏民的仙女。
對少數民族風情的獵奇,似乎不是偉民所痴迷的。
他的這位「藏族」女子,更似一位冰肌玉冷的古典美人,
獨存了一份孤瘦雪霜之姿。
沉靜的背景襯著這張脫俗的臉龐。
即使身著寬大厚重的服飾與精緻繁縟的配飾,
依然是清清秀秀麗人一枚;即使是兩頰上的高原紅,
似乎也不烘托粗獷,反襯出雋秀。
她兀自佇立在畫中,毫不知覺、
也毫不在乎觀者對她容貌的嘖嘖稱奇,
抑或評頭論足。
她沒有屈服於被畫的狀態,在繪畫的時空節奏中,
她遺世獨立、生生不息。
虛構作為真實,在中國古代寺觀藝術中比比皆是。
敦煌莫高窟中那倒彈琵琶的飛天美輪美奐,唐卡中那來自
密宗的本尊、菩薩、天王、金剛、力士、度母等形象
也令人目不暇接,
洛陽龍門石窟那慈祥端莊的盧舍那大佛像;
也讓人頓生敬意。
唐偉民酷愛收藏佛像,不僅是因為心中有佛,
更被它們千姿百態、玲瓏流暢的造型所吸引。
現實中的虛構,被轉化成了藝術上的真實。
然而,不同於宗教的避世,偉民坦言,他選擇這些略帶
憂鬱的虛無形象,並不是逃避現實,而是對當下現實的
一種委婉的批判。
當然,這當中也包含著一種宗教式的寄託:
嘈雜的現實中早已失落的那份純潔與清靜,
在藝術中找到了自身的依附與所屬,
還原了畫家內心深處的「本真」。
唐偉民採用的是寫實的手法,但不是寫生的手法;
畫中人物是被細緻地雕琢出來的,卻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肖像;
人物的目光無論是沉浸在畫中還是投射向畫外,都沒有刻意地
取悅抑或搜尋畫外觀者的目光。
如此,畫面構建了一個自給自足的世界。
從唐偉民的繪畫手法上看,不難發現他在同一幅畫中採用了多種畫法;
其中既包含層層罩染的古典技法(如人物的面部及手部等),又處處
可見將筆觸暴露在外的靈活多變的直接畫法(如那些服飾與配件)。
這些手法均是寫實的,但在畫面中所起的作用卻不盡相同。
古典技法顯露出莊重、細膩,
直接上色則帶著結實的筆觸,
透著呼之欲出的質感。
色層上的厚薄與布局的安排,
彰顯出多種多樣的對比,
使得畫面極富層次感與靈動感。
這不僅僅是畫家繪畫功力的體現,
也顯露出對造型美的自覺追求。
畫家不僅在單個人物的塑造方面追求層次感,
更在群組人物畫中勾勒出另一種層次感。
在唐偉民的群組人物畫中,
發現的正是這樣一種極富想像力的呼應。
前景中的人物清晰敞亮,而視線逐漸向上推移的同時,
仿佛也在向深處推移,因為越往上看,人物似乎就愈發概括、簡化,
如同中國古代山水畫中遠處的山峰,
綿延著帶領觀者走向無邊的遠處。
唐偉民嘗試在油畫中,並且還是油畫人物中表現中國古代
山水畫豐富的層次與徑深,這無疑是對傳統文化的一種個人化重構,
內中包含了繪畫語言的多樣性………